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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老公離婚了。」護理師小樺一早就丟給我一個震撼彈,讓早晨還在迷茫的我清醒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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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前,護理師小樺因為親餵母乳的關係導致乳腺炎,由於自己是護理人員也很懂得照顧自己的病症,不過這病還是會反反覆覆的發作,小樺已打算要退奶了,剛回到工作崗位的她覺得很吃不消,一邊要工作,一邊還得忍受著疼痛。
某天小樺昏倒在休息室,其他同事趕緊請住院醫師來幫忙,才發現小樺發著高燒但還是繼續在工作,打電話通知幫小樺看診的主任。原來是乳腺炎蓄膿導致高燒,小樺又忙昏頭,體力不支才會昏倒。於是我們先安排小樺住院,再後續抽膿的治療。
我們通知了小樺的老公恆哥。恆哥兩小時內便抵達醫院,擔心的模樣讓我們也覺得小樺嫁對人了。他頻頻向我們問小樺的狀況及後續如何處理等等。當我問起了寶寶時,恆哥也說別擔心,由他負責,最重要的是讓小樺好好休息。
聽到這些的護理師們出病房門後,紛紛說:「小樺真是幸福耶!臉書常常都可以看到恆哥PO文,甜死人了!希望我也能遇到這種男人。」
傍晚時,我下班順道過去放資料,也看看小樺,一推進門就看到恆哥好忙。我以為他在整理東西,床上的小樺氣若游絲的說聲「妳來啦」,便自顧的跟我說話。
恆哥中途打斷我和小樺的談話,「可以請妳幫我拍張照嗎?謝謝。」恆哥拿著手機過來請我拍照。
咦,我突然變成攝影師了?搭配著恆哥的各種情境,原來他剛剛是在「佈景」啊。從頭到尾小樺都不發一語的將頭撇向一邊,我大概拍了十幾張照片吧,恆哥也很有禮貌的向我說謝謝,那時我並未察覺有什麼異樣,只是覺得這男生也太活潑了,通常會這樣的都是女生居多。
回家時,我滑了小樺的臉書,很多照片被恆哥標記並設定公開,「老婆辛苦了!為了我們家的幸福累倒了,我要更呵護她!」
恆哥的PO文下正附著我拍攝的照片,下面一片愛心,一堆讚,留言也是一面倒的寫「小樺真幸福」、「恆哥真男人」等等幸福洋溢的話。往下滑貼文,才發現護理師嘴巴說的甜死人是什麼狀況,各種攝影情境都讓人覺得這家子真是幸福。但是小樺很少露正臉,有的甚至是小樺生氣的樣子。
「老婆大大生氣了,真怕怕,我會更認真打掃的。」這是那張小樺生氣照片的註解,任誰看了都覺得沒什麼,還會覺得有趣。我滑了一圈下來,覺得即使我與小樺只是普通同事關係,我也能夠對她家的生活撩若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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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是過得很好嗎?我有去妳的頁面看過耶,恆哥蠻疼妳的啊。你們也自己住,婆婆不是還可以嗎,為什麼要離婚?」
「我有時候上大夜,下班是早上八點,回到家,碗槽的碗堆到滿出來、奶瓶也沒有洗。跟婆婆換手時,就開始忙寶寶忙家事忙擠奶備著,全部做完已經快中午了。」小樺搖搖頭的說著。
聽了小樺的訴說,我才知道,恆哥什麼事都沒有做。平常小樺上白天班時,大概六點多回到家,也是跟恆哥差不多的時間,但恆哥襪子一脫就跳上沙發,癱在那玩手機,看著小樺忙進忙出,聽到寶寶哭,又對著小樺大聲說:「吵死了,顧一下小孩好不好?我今天上班很累,讓我安靜一下。」
小樺有一天受不了,跑到客廳指責恆哥:「孩子是我一個人生的?我也剛下班啊!你到底幹什麼用的?」恆哥卻拿起手機拍下這畫面,這就是那張「老婆生氣真怕怕」PO文的由來。而在後面看著這些貼文的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事實為何。
「妳不知道,我每天回到家的生活就像糊成一團燒焦的粥嗎?」小樺無奈的繼續說,「我自己也有工作,不太需要靠他養。但我現在的狀態就像是帶兩個小孩,而這個大屁孩還會先PO文取暖,指使我做這做那,真是夠了!」
而小樺昏倒那次,恆哥又是來病房拍照,兩人在我進去前後其實沒什麼對話。那之後小樺快刀斬亂麻的提出了離婚要求,她說婚前只認為恆哥是一個樂於分享生活給朋友的人,婚後才知道恆哥只是「為了討拍而拍」,這樣的人實在不適合再繼續走下去了,就把停損點設在這裡,不想再拖個十年,免得到時候恆哥依然容光煥發,但她已垂垂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