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條小魚,她是一條極其普通、在夜市裡只需要花費幾十元,就可以用紙糊的網子撈到的小魚。但,她很特別……
兩年前,我趁著暑假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到日本遊學回國後,打算待在學校附近打工,過著自給(一ㄡˊ)自足(ㄗㄞˋ)的生活。
我的學校位在花蓮,是個以旅遊為主要產業的美麗城市,除了好山好水好好吃之外,也有許多特別的民宿。為了嘗試沒做過的工作,我選擇在民宿裡擔任房務人員。
▼示意圖,非當事民宿
回國後,不只開始了我自由自在的生活,也開啟了和小魚的奇妙緣分。
房務的工作,說得簡單一點,就是等房客check out之後把房間恢復原狀,再讓下組房客check in。而工作量的多寡,撇開基本該做的換床包、打掃、補備品之外,完全取決於房客的公德心。
好一點的客人會主動把垃圾集中起來,甚至會自己帶走、或根本不製造垃圾,遇到這種客人,真的會心存感激邊流淚邊整理;辛苦一點的客人會在房間裡打世界大戰,離開後將沙場留給累得像狗一樣的我恢復原狀。
而那天,一群年紀約莫十八至二十歲的學生,在房間待了兩天左右。待他們離開後,我拿著打掃用具一進房間,映入眼簾的,除了被布鞋踏髒了的木頭地板不說,居然連床單、枕頭、桌上全都是鞋印。
我嘆了口氣。畢竟這世上什麼人都有,既然選擇了這樣的工作,打從一進門開始,就應該要有所覺悟了。
整頓好心情,我將那些堆積如山、沒被喝完的飲料和瓶子收集到廁所,準備將飲料倒進馬桶裡,以利我整理垃圾。
拿起第一瓶啤酒罐,我坐在馬桶前面,看著漸漸從瓶口流出來。帶有白色濃密泡沫的啤酒,眼睛盯著泡沫下層被表面張力拉住那些要流不流的黃色液體。
突然,眼角餘光瞥見紅色的東西出現在馬桶裡,我不由得尖叫出聲,迅速將手中的啤酒罐回正。
定睛一看,從馬桶底部轉角處游出一隻紅色的小魚,慢慢地、悠悠哉哉地游,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生殺大權就掌握在他眼前的巨人手裡,只要一輕輕壓下沖水鍵,她就會永遠消失在世界上,更別提前一秒我正打算將啤酒倒在她身上,差點讓她在啤酒池中窒息而死呢!
我立馬起身去找適合她的容器,將她從馬桶裡面撈出來,徵求老闆同意後把她帶回家照顧。
▼圖:網友提供
下班後,我帶著她到附近的水族館,用身上僅存的一百塊買下能讓她棲身的水缸和飼料。
臨走前,水族館的老闆娘還說:「這孩子是夜市魚,謝謝妳把她從馬桶裡救上來
但還是要告訴妳,通常夜市魚都無法活太久,妳自己要有心理準備!」
如今,兩年過去了,我也從花蓮回到家裡,經過幾次的螞蟻攻擊事件、和魚缸長黴事件,這孩子到現在都活得好好的,有時忘了餵飯還會對著魚缸吐泡泡,發出「啵啵啵」的聲音提醒我:「嘿!我肚子餓了啦!」
(來自網友宋宛蓉@FB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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