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小檸檬】專欄文章作者為代筆,內容為受訪者真實經歷,涉及個人觀感,請斟酌閱讀。
※內文人物皆以化名呈現。
※職業:我是殯葬業者
看盡了人情冷暖,有一種死法總最讓人唏噓,那就是,連死了都沒人知道……
林桑曾跟我有過一面之緣,他是我多年好友阿周的鄰居,我們曾一起喝酒聊天。哪知道,那次初見認識就是最後一面了。
林桑本來有個完整的家庭,然而前幾年兩個女兒都已經長大離家,林太太突然提出離婚的要求,林桑百般挽回失敗了後,便開始了獨居的生活。
▲示意圖(圖/當事人提供)
接到阿周的電話,我們約在林桑家門口見面。一上樓就看到阿周跟另一位先生,他向我說明,他是住在林桑樓上的鄰居。
「老師你好,我來解釋吧。我是林先生樓上的鄰居,這次他出事是我發現的,我本身是刑警,幾天前我在走廊跟樓梯間有聞到味道,因為我長年都在處理刑事案件的,所以知道應該是有人出事了。
奇怪的是,前天我在樓上一家一家的聞都沒發現,本來以為是自己搞錯了,當天晚上睡覺卻夢到,一個男子在樓梯間那邊對我指了指樓下的方向。隔天醒來,我又到樓下又一家一家的聞,才發現原來是林先生家。
▲示意圖(圖/當事人提供)
這位刑警先生後來通報了里長,里長又請來警察處理,也一併通知了阿周。
當我們進入林桑家中的時候,整間屋子都充滿著屍臭味,大家紛紛拿東西摀著鼻子才能繼續待著。林桑已經不知道往生多久,當我們看到遺體的時候都已經長蛆了。
我問阿周:「你有通知他前妻跟女兒們嗎?她們有要回來嗎?」
「大的現在在回來的路上了,小的我一直聯絡不上。我有請大的幫忙打電話了,但是我聽她的口氣,好像一直都很少跟家裡人聯絡的樣子,不太肯接家人的電話,所以會不會回來我也不知道。」阿周無奈的說。
後來,承辦林桑案子的兩位警察請我們先離開,因為這類案子要上報到檢察官那邊,檢察官同意後才能將遺體移往殯儀館進行解剖。雖然大家都覺得不讓林桑入土為安不是很好,但是林桑就這樣不明不白死在家中,也的確需要釐清原因。
我們離開林桑家,一下樓就看到他的前妻出現在一樓門口,臉色慘白的不斷跟阿周說:「怎麼會這樣?如果我沒堅持要離婚,他今天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怎麼死的?到底發生什事了?」「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但,一切都已經遲了,遺憾已經發生,再多的後悔也換不回一條寶貴的生命。
最後,阿周解剖後判定死因是「急性心肌梗塞」,發病的時候必須在救命黃金時間內得到治療才有可能保命,那時候,林桑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還記得一起喝酒的那天,後來林桑喝醉了,倒在阿周家的沙發上不肯走。阿周才告訴我,自從他老婆女兒離開了之後,林桑就一直很不願意一個人待在那個家裡,有事沒事就常往他家裡跑。但這次,阿周也救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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