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馬克．科蘭斯基
譯／王約
拿破崙戰爭荒廢殺戮戰場上屍骨遍野、狂風怒吼，令人怵目驚心。破布工穿梭屍骨間撿拾東西，扯下他們染了血的制服，把布料賣給造紙商。
▲拿破崙戰爭泛指拿破崙稱帝法國期間(1803~1815年)，延續法國大革命爆發的數場戰爭。／BBC《戰爭與和平》劇照，下同
這並非歐洲獨有的行業。根據當時現場人士的描述，一八六三年夏季，美國蓋茨堡之役三日內戰死五萬一千人，破布工和不分國籍的豺狼禿鷹，遠從二十英里外的春谷（Spring Forge）駕著馬車前來採集破布。也有人是來找紀念品的，特別是即將腐爛的屍首堆裡的槍枝和刀劍。有三名破布工在馬車上裝滿了偷來的衣物，賣給位於附近考德魯斯小溪（Codorus Creek）的豪爾（Jacob Hauer）造紙坊。
豪爾早在八年前就過世了，造紙坊歸他在費城的繼承人們所有，它的一部福德林尼爾機能日產一千五百磅紙。紙漿來源是浪跡天涯的破布工兜售的破布。然而南北戰爭一開打，要取得破布難上加難，造紙坊求布若渴―一車車蓋茨堡戰場的制服、繃帶和吊索可解燃眉之急。
當地人對這些豺狼禿鷹感到深惡痛絕，尤其討厭破布工；他們說，有些人很過分地去挖亂葬的新墳。軍隊派騎兵和步兵來制止偷竊行為，而賓州第二十一騎兵團逮到了正載運滿滿一車戰利品返回造紙坊的三名破布工。
這三人被罰以最齷齪的戰後粗活―把戰場上戰死的五百具馬屍清除乾淨。多數馬屍堆疊成山一把燒掉；腐肉惡臭瀰漫數英里，排山倒海難以抵擋。
然而再一次，造紙坊又面臨無破布可用的局面。它們甚至買不到乾淨的碎布，因為這些東西都被送去鄰近的軍醫院作繃帶。造紙坊生意做不成，占地一百零一英畝的設備遭「孤兒法庭」賤賣。後來被年僅二十一歲的在地青年格拉菲爾特（Philip Henry Glatfelter）以一萬四千美元購得。格拉菲爾特公司至今仍在原地造紙。
＞＞延伸閱讀：用生命傳承知識！古代造紙工1點開工泡冷水 沒一個活過30歲
＊本文摘錄自《紙的世界史：承載人類文明的一頁蟬翼，橫跨五千年的不敗科技成就》
作者： 馬克．科蘭斯基
譯者： 王約
本文由 馬可孛羅文化 授權轉載
未經授權，請勿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