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為【小檸檬】專欄投稿者經歷，涉及個人觀感，請斟酌閱讀。
※內文皆使用化名。
※職業：我是女公關
新手小姐剛開始上班時，碰到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媽媽（也就是媽媽桑）的客人。店裡有一些基本規矩，媽媽也會告訴妳。日式酒店的規定到處都差不多，但接下來才是重點，媽媽會告訴妳，她身為這間店的「老闆」，希望妳務必要遵守她所說的事情。
簡單來說，在日式酒店裡，不管遇到任何事情，基本上就是媽媽說了算。
▲示意圖／當事人提供
當然，媽媽也是有血有肉的人，難免會有偏心的時候。媽媽特別寵、特別照顧的小姐，就會成為店裡「主推」的小姐。這和一般所謂的酒店紅牌小姐又有點不同，「主推」的小姐不是被客人捧起來的，而是透過媽媽的引薦，有機會認識那些出手大方、會經常上門來捧她的「好客人」。
以老闆的角度來說，一間店裡能有好幾個受客人喜愛的小姐，當然是件好事，然而，一旦主推的小姐開始有意無意破壞店裡的規矩，對其他小姐來說可就不是好事了。
我們店的媽媽就曾經遇過這樣的事情，那時她還在其他店當小姐，藝名也和現在不同，叫做「加奈」。加奈並不是被主推的小姐，那時她工作的店裡，有個即便是連身為女人的加奈都無法不承認的女神級小姐，就是這間店的媽媽「娜娜」的親妹妹，「美海」。
美海比加奈晚幾個月才進店裡，之前從來沒在日式酒店工作過，可以說是由她的姊姊一手捧紅。
這是個很現實的世界，只要外表吸引人，就算日文不怎麼好、各種工作都做得笨手笨腳，加上一點點刻意的推銷，也足以吸引客人的目光。客人就是喜歡找美海說話、唱歌，和她待在同組桌上的其他小姐，就得安分做好陪襯的工作、做做桌邊服務。
當美海開始擁有自己的客群、成為店裡的一大台柱，她也開始不時對姊姊的各種要求和規定指手畫腳、陽奉陰違。換作是加奈或者其他小姐這樣做，絕對不會輕易就沒事，但誰叫美海是紅牌、又是媽媽的親姊妹？
這種不公平的工作氣氛持續到某個月，店裡舉辦特別活動，讓小姐們穿上泳裝、帶著泡泡槍和客人互動。那天整間店客滿，美海的客人也來了好幾位，她忙著交替在各桌聊天、乾杯，很快就喝得半醉。
▲示意圖／記者周宸亘攝
加奈熟識的客人A桑也帶著朋友B桑來捧場。在娜娜的指示下，在幾次輪替後，美海被調過來，和第一次來店裡的B桑打招呼。
沒想到，喝醉了的美海坐下來自我介紹、乾了一杯後沒幾分鐘，為了把B桑拉攏為自己的客人，竟然坐到對方腿上緊貼著說話，還摟著人家的脖子撒嬌討吻，完全無視店裡「禁止過分親密的舉止」的規定。
加奈眼看事情發展不妙，而娜娜也分身乏術，她只好半開玩笑地坐過去，試圖把美海拉開。但美海根本已經醉得什麼都搞不清楚，完全不管加奈好意地問她「要不要稍微去休息一下？」，甚至語帶嫌棄地對她說：「妳就是對客人太冷淡才會不受歡迎。」
接著，美海乾脆拉著B桑從位置上站起來，兩個人走到門口舌吻，手也不安分地往彼此身上摸。
這樣的舉動就不只是輕微違規了，日式酒店禁止小姐私底下與客人性交易，而且為了避嫌，連帶禁止小姐主動做出明顯帶性暗示的挑逗行為，違反就不只警告，還要扣薪水。
加奈瞬間腦袋一熱，箭步衝過去把兩人拉開，動作因為著急稍微粗暴了點。美海竟然出手反打她一巴掌，生氣地尖叫：「妳怎麼可以這樣搶我的客人！」
加奈本來就不是會忍氣吞聲的個性，兩個人就這麼打了起來。
小姐動手打架當然也是違規，雙方都要扣薪水。幸好當時時間晚了，客人已經陸續準備離開，娜娜趕緊讓吧台結帳，親自去把雙方架開，也聲明兩人都要挨罰。
但美海卻認為，娜娜的處理方式是護著加奈。她們倆為此大吵一架，美海半個月後便找了店裡另一個感情好的同事一起辭職。不久之後，加奈就聽說她們轉到其他店去上班去了。
「這告訴我們，媽媽一旦特別寵著誰，這間店就有很高的機率被那個誰給搞亂。」
一手把我從零教起的媽媽，在吃宵夜的時候把這個故事告訴我，接著又一臉意味深長地微笑著補充：「所以音子啊，我雖然會認真教妳，但絕對不會放任妳違規喔，絕對第一次就直接扣薪水。」
賺錢第一，即便她沒有這樣說，我在上班的期間，也一次都沒有打算違反過店裡的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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